俄日“温泉外交”暗藏玄机

 12月15日，俄罗斯总统普京时隔11年再访日本。国际战略界密切关注俄日两大外交悬案———领土主权争端及签署和平条约会否取得突破。此乃影响战后俄日关系发展与经贸合作的瓶颈，也是衡量此次“普安会”成功与否的标志之一。实际上，普京总统及其幕僚在访日之前已吹出风：俄日分歧难解，两大绊脚石难移。

　　俄日两国在国际政治舞台上的站队及角色截然不同，这组关系的离合聚散，成为大国外交关系、地缘政治格局甚或国际态势嬗变的催化剂。战略界多认为，俄日外交变线或破局，势将引发美欧俄、美日俄、美日中、美俄中、俄日中、俄日欧关系的变形，甚或牵动美俄、日中、俄中等一系列双边关系调整。正所谓“一枝动而万叶不宁”。

　　正因此，俄日外交互动对国际关系的影响构成此次东京“普安会”的背景音乐。实际上，两国的外交与安全幕僚为普京此访所做的前期准备工作，除协调双边关系的内生条件与因素外，自然也会设计及谋划利用此次高访为本国外交服务，以争取更大外交主动，实现外交利益最大化。

　　自索契、符拉迪沃斯托克、利马，直至此次山口县与东京的“普安会”，俄日首脑的频频会晤及外交试探、战略摸底，不乏基于欧亚大陆地缘政治博弈的考虑；关于双边关系发展的思谋，隐含跳出双边、不唯领土、突破经贸、不拘泥于和平条约的深远思维，亦即通过保持首脑峰会的快节奏，加大对国际问题的勤对表，实现俄日关系本身的存在价值。

　　从上世纪末到本世纪以来，日本亟欲推进对俄外交，做大做强日俄关系在日美中俄“四角关系”中的体量，扭转日本外交在“四角关系”中的“短小轻薄”地位，使之能逐渐平衡对美外交倾斜，抵消来自中俄关系的战略压力，预防中美关系对日形成越顶态势。第二届安倍政权的“地球仪外交”专注对俄发力，确有司马昭之心。

　　俄罗斯欲搞活对日“僵尸”外交，加大招商引资，旨在突破西方经济制裁，为远东地区开发注入活力。以欧洲为锚，以亚洲为帆———本是“双头鹰”国策应有之意。但围绕乌克兰、叙利亚等地区性甚或全球性安全问题，俄美夹枪带棒、大动干戈，致使双边关系跌至冷战后最低点。俄罗斯推动对日外交也包含走活欧亚外交的棋路与棋术。

　　普京于访日前夕对日本媒体抱怨：“在仍然遭受制裁的情况下，如何能将经济关系提升到更高的层级?”此乃针对日本在欧亚外交棋局中仍随美起舞而言。日本的难言之隐在于对俄外交必须看美国脸色，接待普京的礼遇、规格、口径必须服从日美关系大局。鉴于候任总统特朗普的幕僚中不乏亲俄派，日本舆论惊呼，“美俄关系越强，日本被抛弃的可能越大”“普京对日就越强硬”。看来，美俄关系的转圜前兆，事实上已对日本推进对俄关系形成釜底抽薪。

　　与此同时，青瓦台祸起大内，朴槿惠政权朝不保夕。东京企盼的日韩关系转圜，以及日美、日韩同盟接轨的目标眼看落空。日本原计划将运筹美韩关系的资源用于对俄外交，令俄不敢小觑东北亚安全格局中的日本作用。而今，东京更担心东北亚局势变动，导致莫斯科将“温泉外交”视为东京乞俄助力稳定而设。

　　目前，俄中关系稳定、健康、阔步发展。正如普京在国情咨文中强调，中俄政治互信水平很高，关于重要国际问题的观点很接近；俄中在许多关键领域的关系都具有战略性质。对此，俄罗斯东方问题学者马斯洛夫强调，此言是对日本的暗示———俄日关系并未达到如此高的政治互信。

　　中国乐见俄日关系正常发展有助于地区局势稳定。日本是中国周边安全、经济合作的重要伙伴，要实现中日关系新进展，取决于日方能否与华为善并养成良好合作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