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悦然:青春沧桑十年破《茧》而出(图文)
《茧》
梁文道、余华助阵张悦然新书发布
张悦然
前天下午,“80后的精神成长——张悦然《茧》新书发布会”在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举行。作家张悦然与著名作家余华、梁文道就此话题展开深入对谈。余华说,“文革”时期的钉子事件吸引张悦然写下这部小说,但写完之后已经和起因没有太大关系了,“这是一部更加丰富的书。她写了各种各样的人物。那些人物都栩栩如生。”梁文道则指出,这是第一个80后作家那么认真严肃地回应历史问题,这种追问在当下显得非常重要。
“当年想放慢节奏,没想到过了那么久”
距上一本长篇小说《誓鸟》的出版已经过去十年,张悦然长篇小说《茧》终于姗姗来迟。“我觉得真的是十年阔别已久的感觉。”张悦然颇为感慨,“上一本书《誓鸟》出版在2006年,我写完以后有一种感觉,我觉得我可能需要放慢脚步。因为在那之前,我其实已经出版过三部长篇小说了。我觉得关于青春的一些特别本能的、自我的表达都已经比较完尽地展现了。过度的表达其实是对青春的一种透支。当时有一种特别强烈的感觉,自己还没有完全长大,但已经变得很沧桑了。我想我应该按照自己内心的节奏来写作。所以我就慢了下来,没想到过了那么久。”
《茧》这部小说采用了双声部的叙事结构,通过主人公李佳栖和程恭各自的讲述,为读者呈现了两个家庭三代人之间的缠绕恩怨。小说将一桩发生在“文革”时期骇人听闻的罪案不断抽丝剥茧,还原历史场景,观照当下两人日常生活,映衬出历史的迷雾是如何悄无声息地覆盖在下一代人身上的困局。当小说中李佳栖一次一次地装扮自己,想要获得爸爸的关注和爱时;当程恭在大雪纷飞的苍茫下,无来由地放任自己,残忍地将一只狗虐待致死时,二十年前风雨之夜的那一枚钉子,它依然尖利,在某一个时间的节点上,亮出它的牙齿。
《茧》是80后共同的书
张悦然说这个故事是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钉子的故事发生在我爸爸的童年,在他的童年烙下深刻的印记,也必将以某种方式在我的童年中显露出痕迹。那些历史,并不是在我们觉察它们、认出它们的一刻,才来到我们的生命里的。它们一直都在我们的周围。”
在她出生的时候,那个植物人还活着。就躺在同一座医院的同一幢住院楼里。决定写这个小说,张悦然去医院做了一些调查,但是仅仅找到一页简单的档案,“很多作家在对真相的调查中,最终迷失在真相里。作为一个作家而言,哪一些是留给读者去想象的,才是重要的。”在写小说的过程中,她总是会想起这个植物人脸上的微笑,“我觉得很奇怪,我又没见过他。我想这就是一种冥冥中他对我的祝福吧。”
评论家认为,张悦然用她绵密而婉倩的文字,展示了一个历史的伤口。她通过李佳栖对于父爱的信徒般的追要和程恭对于恨的迷醉式的沉溺,以及他们身上共同的贫瘠——爱的无能的剖析,提醒了这样的一个事实:历史的阴影比想象的要长,愈合它的伤口,也比想象中的艰难。批评家李敬泽认为,张悦然的《茧》是80后共同的书,是80后与父辈对话的书,也是80后可以向自己的孩子讲述的故事。
“这是第一个80后作家那么认真严肃地回应历史”
梁文道说,当年80后作家刚刚出道的时候,他就已经认识张悦然了,但是她表现出与其他青春作家不一样的特质,“张悦然是一个非常认真地对待自己的文字创作、对待文学的一个作家,一点都不浮躁。她没有像很多人那样沿着一个名人的轨迹那样走下去,而是沿着一个作家该走的道路,而且还是有准备的长跑的道路走下去,所以才能够用十年在写一部长篇小说。”
在梁文道看来,一个80后的作家站出来,那么认真,那么严肃,从这一代人的角度来追问历史非常重要。“你跟我是什么关系?我们这一代人,80后这一代人怎么面对上一代留下来的遗产。如何看待那些曾经影响过我们的过往。”
“下一辈人怎么跟自己的历史,跟自己原来不知道的历史,跟自己父辈的历史和解,宽容、原谅、接受,或者不宽容、不原谅,也是一种选择。但是这个价值、态度怎么选择?这是摆在所有全中国80后、90后,甚至00后面前非常非常具体而尖锐的问题,张悦然在这部小说里面是非常真诚地尝试在处理这样一件事情。”梁文道说。
余华则表示,“现在张悦然和过去的张悦然已经不一样了,是另外一个张悦然来到了我的眼前,是既熟悉又陌生的作家。她的语言变得更加平凡了,在平凡里,你突然感觉到语言用词的那种准确。我经常不断发出会心的笑声,让我很赞赏她现在的这种写作。”
在余华看来,虽然整个故事的起源是来自“文革”时期的“钉子”事件,但是当张悦然写完这个小说的时候,起因已经变得不重要了,“她在描写父辈的时代和爷爷的时代的时候,如此的准确。这七八年来她已经进入了好的状态。当你进入一个好的状态的时候,你胡编的时候都会很真实。进入不好的状态的时候,看资料都是胡编。这是作家找到真理了,走上一条真理之路以后就能够这样。那个起因吸引了张悦然,让她写下了一部跟这个起因没有太大关系的书,是一部更加丰富的书。她写了各种各样的人物,那些人物出来以后都栩栩如生。”
现场问答
对文艺青年的看法?
梁文道:如果你常常只是看心灵鸡汤类的书籍,用一些伪文艺的句式在发微信,在我看来这不叫文艺青年。我所理解的文艺青年比较老派,我念书的年代就有很多文艺青年,可能我都算是文艺青年。第一,你要很懂“装”,拿心灵鸡汤是装不来的,必须抱一本《尤利西斯》去搭地铁,这才叫文艺青年。你必须看贝拉塔尔的电影,就算是睡着了,但你戴墨镜看,没人知道你睡着了。
文艺青年在今天变得贬义,我从来觉得不是这样。文艺青年总是跟“装”联系在一起。在我看来,这两件事情都很正面。我最近想推荐一些出版社,有一本书是国外的哲学家新写的,很有趣,整本书就是要歌颂“装”有多伟大。在他看来,历史上所有伟大的文艺成就都是懂得如何去“装”的人装出来的。
如果没有文艺青年,我们根本就没有这些文化可言了。这些文艺青年,你说他装,你天天抱着本《尤利西斯》搭地铁,如果你连5页都没看完,你会觉得不好意思。你起码不能只是抱着它当个旅行袋在车上走,还真得看一看。看着看着,说不定你真觉得太牛了,很好看,把它背起来了也不一定。
经常被文学杂志拒稿或者要求修改怎么办?
余华:我必须用我自己的人生经历告诉你,我发表第一篇小说的时候是1983年,当时《文学》杂志的主编说我的结尾太灰暗了,能不能改成光明?我说你先要保证给我发表,只要发表,我从头到尾光明都可以。别我改完了以后你不发表,出名以后,你就得听我的。在出名以前,你先听编辑的。出名以后,再跟编辑讨价还价。
如何看待创意写作课程?
张悦然:写作到底能不能教,这样的班有没有意义。作为一个创意写作的老师,我觉得其实不是在教你怎么写,而是在教你怎么改。中国的写作者一直特别不重视修改的环节。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故事,把这个故事写出来并不难,比如我们都可以用石膏捏一个东西,但是怎么雕刻成一个具体的形象,这个是特别特别困难的事情。从这点上来讲是创意写作班的强项。
余华:如果你想把一件事情做得特别好,都不是靠教出来的,但是你必须要受过这样的教育。我们这一代作家上大学的不多,不是说是我们不想上大学,是那个时代没那个机会。按照现在的体系的话,基本都是在大学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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