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历史文化;挣扎在城池边缘的流人们
流人,根据身份和犯罪程度,有圈禁、安插、效力赎罪、充当苦差、发遣为奴等各种名目。被判处圈禁、安插、效力赎罪的流人大多数是清皇室、觉罗、太监和官员。充当苦差、发遣为奴的流人成分要相对复杂一些,但大多数是旗人和汉人。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流人处于城池边缘状态,自谋生路,艰辛异常。
流人的厄运往往从被定罪的那一刻起就伴随其一生。流人初至黑龙江将军衙门刑司报到后,并不是都被留在齐齐哈尔城,而是由黑龙江将军“视其案重而貌狠者分送诸城”。流人来到齐齐哈尔已经不易,如再发遣到他城,按照当时的条件,艰苦程度可想而知。因此,为避免被改派,流人无不四处打点,拉关系、走后门。由此,许多不良之徒借机从中渔利,中饱私囊。更有行为不端的流人同乡,听说谁被流放后,出城故作欢迎状,套近乎,描述当地之情形,假意承诺诸事,其意图只在流人所带的行李和盘缠,一旦被其“忽悠”,身难自主,不仅财物尽失,有受害而“不可胜言者”。
一些自谋生路的流人为了生存,从事着危险或他人所不为的职业聊以度日。
第一种情况是服打鹰役。这项差事原是打牲部落的任务,由于危险艰苦,充当苦差的流人正好可以顶替。按当时的规定,打鹰人每年要上交2架鹰,以“海东青”、“秋黄”鹰为佳品。当时的进贡数量只有下限,并没有规定上限数额,但最多不超过20架。为了防止鹰在进贡的途中死亡而完不成任务,黑龙江将军衙门常常准备更多的鹰以防不测。打鹰之役艰苦异常,得好鹰更难,流人为此伤亡的情况时有发生。
第二种是充当工匠,在齐齐哈尔从事建房,抹墙等杂活。如筑拉核墙(干打垒的泥房)、挂泥壁。《龙沙纪略》称:“工匠皆流人,技拙而值贵”。一般情况,土著居民自己筑建架木覆草的大草房,并不雇佣流人。
第三种是担当医官。清代的黑龙江懂医术者较少,土著人得病往往以“萨满”跳神的方式治疗。而流人带来了中原的医术,在齐齐哈尔行医问药。吕氏家族中的后代吕景儒就是靠精湛的医术救百姓于瘟疫,从而赢得了当时齐齐哈尔人的称赞。
第四种是没有专事,勉强糊口度日。如当时齐齐哈尔产碱,城东有碱厂,流人相聚煎晒,通行吉林。《龙沙纪略》记载,“扫土为盐,味稍苦,色黑。去卜魁东西各百余里,地名喇嘛寺,产此,三城皆食之”。或者烧炭,“卜魁西北二百里山崖,松、柞蓊郁,江冰后,作炭者乃往,故值贱于冬”。还有的流人靠采摘木耳、榛子等卖钱为生。
清廷规定,一般情况下,为奴流人在戍所三年没有过错,允许给披甲当随从。实际情况是往往用不了三年,就能够做到,披甲也乐于如此。但更多的流人则受雇佣于店肆,苟且自活。有的流人一无所有,混迹于城市间,成为街头无赖。
还有一种是脸上刺字的黥奴,俗号“花脸子”,满洲人称呼他们为“萨布什图”,黑龙江各城都有,齐齐哈尔最多,大半是从福建、广东、湖北发遣来的重犯。《黑龙江外记》说此类流人“懦者服役主家,黠者赎身自便,网鱼、采木耳趁觅衣食,稍有立业,至娶妇生子称小康者。其无赖者乃聚赌、窝娼、窃马牛为事,甚或结识将校,勾引工商,兴讼造言,主不能制,官府亦不加察”,成为社会不稳定因素。
社会生活中,流人承担了一些特殊的角色。齐齐哈尔城中,有城隍庙、土地祠、马神庙等寺庙,住僧都隶属户司,有僧官一人作为长僧,其余全都是由曾经当过盗匪的罪犯或流放太监担当。齐齐哈尔诸庙各有定时庙会,或三日或五日,诵经、演剧,由商贩筹集资金承办,而其中的“僧与伶皆流人也”。
流人生活的悲惨,往往持续到最后的终结。《黑龙江外记》记载,“流人死,苛且棺殓,瘗城外,往往受狼犬之累。掩骼埋胔(音疵,肉腐)之令,惜无行者,而发冢一事,亦时有之”。中原人最重丧仪,入土为安。由记载可知流人死后遭犬欺人患,并不得安生。大多流人不愿意客死他乡,希望埋骨故乡,也就发生了许多携骨归葬、寻访亡亲、抚柩还乡的故事,如方观承、松安和尚等。
清代生活在齐齐哈尔的流人所从事的职业远不止这些。除一部分皇室、觉罗、罪官或者文化流人能够得到适当的照顾和宽免,更多的流人则挣扎在城池边缘,或苟活于榛莽荒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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